第14章 魏嬿婉（14）（2/2）

为首的侍卫语气寒凉，方世明却觉得荒唐，他再也保持不了谦谦君子的作态，语气不忿，表情狰狞：“我方家乃百年士族，女帝就算要打压我南方学子，也不该找这般荒唐的借口！”

方世明这番话让在场的学子皆骚动起来，他们窃窃私语，言语间满是不服。

带头的侍卫完全没理会方世明的话，抬了抬手，在场的侍卫们便齐齐从腰间抽出配剑。

“公子们若不想血溅当场，就把方才念到名字的人都推出来吧，哦，对了，在下怕你们不清楚，我等并非寻常侍卫，而是直属于女帝的影卫，有先杀后奏的权利。”带头的侍卫语气平淡，却让所有学子听的汗毛直立。

他们看着闪着寒光的长剑，再没了之前的团结，你推我搡的将那十几个人推了出来。

侍卫们很快便押着这十几个人离开了诗社。

另一头，一队影卫直直闯入方家，剑尖挑开方氏宗祠的朱漆大门，檐角铜铃正被江南暮雨打得叮咚作响。

\"方氏一族。\"影卫的声音比剑锋更冷，\"雍正三年溺杀庶出女儿二十余人，只因她们不愿为妾。；雍正五年强占寡嫂田产，逼其自缢……\"每念一句，跪在青石阶上的方氏男丁们便抖如筛糠。

祠堂深处忽然传来木轴转动的闷响，影卫反手掷出腰间短刀，刀光破开雨幕，将正要触动机关的一个男子钉在祖宗牌位前，血珠溅上\"诗礼传家\"的金匾，顺着\"礼\"字蜿蜒出一道猩红泪痕。

\"竟还有遗漏之人，给我，搜！\"

随着这声令下，所有影卫鱼贯而入。

火把照亮祠堂后院的假山石洞，众人倒抽冷气——嶙峋山石间，累累白骨堆成小丘，每具骸骨的双足都缠着褪色的红绫，最顶端的骷髅头骨凹陷，天灵盖上还插着根生锈的银簪。

被拖来的老仆瘫软在地，\"方家每代的女童都要折断脚骨缠作三寸金莲，若挨不过去伤痛，不治而亡的便埋在此处......\"

祠堂外忽然传来木轮轧过青石的声响。禁军让开道路，只见个坐轮椅的素衣妇人缓缓而来，她面色苍白如鬼，怀里抱着本《女诫新解》，当看清石洞中的景象，妇人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凄笑。

\"哈哈哈，报应，我终于等到了你方家遭报应！\"她掀开裙摆，露出畸形蜷曲的双足，\"你方家用我嫁妆建藏书楼，用我血泪写道德文章——\"话音未落，她猛地将手中书册砸向金匾，纸页纷飞间，依稀能看到上面娟秀的字迹。

“如儿啊，为娘的心头肉啊！你看到了吗？他们终于遭了报应！”妇人从轮椅上站起来，跌跌撞撞地往那堆白骨扑去，哭声刺耳。

雨势渐狂，一个影卫听着耳边的哭声，不知为何，忽然抬手接住飘落的纸页，上面朱笔批着：\"所谓妇德，当如利剑出鞘，而非锦缎裹刀。\"

他转头望向城南方向，隐约可见新建的女子书院飞檐翘角，在雨雾中若隐若现。

\"传陛下口谕。\"带头的影卫振剑甩落血珠，\"方氏藏书楼改为姑苏女子书院，至于这些——\"他剑指白骨堆，\"在书院门前立碑刻名，让后世女子日日踩着方家的脸面进出。\"

“去死吧！”正当众人沉浸在妇人的哭声中，满心悲痛时，角落中突然跑出一个女子，奋力将手中的利刃插进了一个方家男子胸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