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8章 天生杀人魔（五）（2/2）

“要迟到了……”少女急促的呼吸凝成白雾。当她注意到前方那个佝偻的背影时，伞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

穿藏青色校服的男生垂头站在雨里，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成珠帘。

林小宁踮着脚将伞面倾斜过去，却在触及对方肩膀时僵住了——隔着潮湿的衣料，指尖传来尸体般的寒意。

“同学？”她声音发颤。

男生缓缓转头，脖颈发出枯枝折断的脆响。温暖在通感中猛地捂住眼睛，指缝间渗出温热液体——那根本不是什么少年，青白的面皮正在簌簌剥落，露出下方蠕动的青铜色鳞片。

林小宁的尖叫卡在喉咙里。暴雨突然静止在空中，水珠折射出万千个狰狞面容。

温暖透过女孩的瞳孔看到骇人景象：男生校服背后渗出暗红纹路，竟与鼎身上的饕餮纹一模一样。

“铛——”

苏贝克的铜铃突然炸响，温暖被强行拽出通感。鼻腔涌出的鲜血滴在小鼎边缘，那些阴刻的符文竟如活物般扭动起来。她抹了把脸，发现掌纹里嵌着细小的青铜碎屑。

“鼎在吞噬魂魄。”苏贝克扯开她衣领，锁骨处的青斑正在蔓延成鼎耳形状，“林家女儿不是第一个祭品。”

窗外的雨忽然大了起来。

宋迷飒的指缝里渗出青铜色黏液，在暴雨冲刷下凝结成鳞片状硬痂。

他攀着百年香樟的枝干喘息，脖颈处鼓动的血脉里，某种金属质感的嗡鸣正在与雨声共振。

宋迷飒知道自己已经快控制不住体内的那种怪力了，他的确是慕强的，他自己也没想到刚刚到了口岸就闯出了大祸，现在他也不敢走大路了，只知道隐隐约约的，炽烈给的信息大概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走。

三小时前在口岸失控的记忆还在灼烧视网膜。那个海关警员扯开他行李箱时，鼎耳形状的青斑突然从锁骨窜上脸颊——等他清醒过来，查验台上只剩下一具被青铜荆棘贯穿的尸体。

交通工具他都不敢去坐，好在夜行，他可以在空中停留几分钟，在树上穿行还是行得通的。

他自从变异之后，就能够闻到别人闻不到的东西，所以他仅仅拿着这块温暖用过的铜钱，也会很快找到他。

方向感极强的他是不会迷路的。

顶着大雨前进，不管怎样，也是不舒服的。宋迷飒抹了一把脸，又继续快速走路，来解决自己失温的问题。

“还有三十里。”他舔了舔齿间的铜钱，腥甜中混着朱砂的灼热。

这是从黑市弄到的渡厄钱，边缘还残留着温暖脖颈的温度。

雨幕中浮动的青芒像磷火，指引着城郊废弃的玄门祭坛。